那是一双没有保留的睛。

“以前拿了你妈的钱，现在攒够了钱，连本带利还回去而已。”

“你不要胡说八哦，”林缊月嗓门的音量突然增大，“我算过的，明明都还清了——”

林缊月抖了抖。

“谁说的？”

“好了。”

“你现在给我说。”周拓对着林缊月，“你现在讲，我就会相信。”

林缊月在周拓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但每回都被周拓搪，要不就是不待见自己，要不就是让她走开。

“……没什么好说的。”

掌控地暗抚，“她的你倒是还清了。”

越攒越多，盛不住，哗啦啦的四溢下来。

林缊月垂，用勺一下一下地拍着汤，“想聊什么？”

林缊月说：“你什么你？”

林缊月像个听从发落的囚犯，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周拓提的解决方案。

林缊月浅浅“哦”了声，把勺搁置在汤里，一节廉价的白塑料在空气里。

林缊月抖了下，“李给你的？”

“这样还债方式，怎么样？”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说了你又不信。”

横跨餐桌，周拓把她焦躁不堪的手握住。

周拓没理她的碎碎念，扬下问她，“吃完了么？”

周拓打量了她会儿，才从袋里掏一张黑的银行卡放在桌上。

“骗。”林缊月小声嘟囔。

现在周拓找到她家门，坐在餐桌对面要好好谈谈，她突然变得兴趣缺缺起来。

林缊月失了，一时半会儿吃不下去，作罢。

周拓观察到林缊月的僵滞，挑眉问她，“不解释一下？”

睛对着睛。周拓说得很慢，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上。

“我那年回来被关了一个礼拜。”

她抬看周拓，又问一遍，“想聊什么呢？”

周拓皱眉，“不要玩。”

周拓问：“你想怎么偿还呢？”

周拓想了想问，“什么时候开始攒的？”

“一还一报，你不是最擅长了么。”周拓说，“我被关了一个礼拜，这算是你欠我的吧？”

林缊月浮起来的心烦意在这良久的对视中消散了。

“聊这个。”

“又没说怪你。”他笑了声，林缊月一说到这个，就有些杯弓蛇影。

“那我的呢？”

“什么谁说的？”

林缊月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有些火大，像洼一样慢慢堆积的烦躁在膛。

面对林缊月隆起的眉，周拓耐心倒是颇好，，“但你那天醉醺醺的，说话也糊不清，我要怎么相信？”

“我的没事。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的话。”

“外加。我要每天在病房里看见你。”

“从六年前开始？”

“一直都在攒。我不敢太多。”

周拓手指搭在下上，状若思考，“嗯……”

“从六年前开始。”林缊月有问必答，抬看他，“不知为什么你妈把卡给了你，但该我还的我还了，现在卡到你手上，我也不欠你们什么了。”

林缊月自从得知周拓车祸的消息后就想找他聊聊。

“准确来说，那年的决定，都是我一人的选择。但总归和你沾了关系。”

过了会儿，像是想答案般的，“不如罚你住回云光路。”

“吃好了？”周拓，“那我们聊聊。”

对于这个，林缊月倒是认同。但她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