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马

商阙往后退了一步，他把发绳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抬起手拢住季桐的头发。

发绳是季桐早上出门前随手拿的，是和商阙很不搭的皮粉色。

颜色好看，但弹性不太好，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被挂了下来，季桐怕商阙在外面等太久，没来得及重新扎好，就先套在了手上。

现在发绳套在了商阙手腕上，而商阙正一只手拢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头发，像是梳子一样轻轻压过她的头皮。

季桐的头发里很温暖，像是在用手抚摸某种小动物被皮毛覆盖的肚皮，商阙仔细的把头发用手指梳规整，镜子里季桐的脸颊却在越来越红。

商阙的动作轻而仔细，没有扯痛她的头发，但也因为太轻了，季桐只觉得痒而酥麻，头皮在发麻，身体都在发软。

季桐想说她可以自己扎，但又觉得这样似乎太露怯。

她忍的辛苦，又想幸好昨天晚上她刚洗过头，还涂了护发素抹了发膜。

商阙也的确闻到了季桐头发上淡淡的香味，是某种复合的花香味，很化工的味道，但被体温催发后却又馥郁好闻。

季桐的头发柔软而顺滑，比他在暑假见到她时毛毛躁躁的样子好了许多。

商阙为这细微的变化感到满足，就像是精心打理的一盆花从发黄瘦弱到长出细弱的花苞来。

他总算把发绳从自己的手腕上扯下来套到季桐的头发上。尽管过程看起来掺杂了些其他意味，但商阙不是在和季桐调情，他只是单纯的想帮季桐把头发扎起来。

商阙很快也意识到发圈的弹性不太好，绕了三圈，松开手时马尾依旧没有精神的软趴下来。

但季桐在他松开手时已经往前走了一步离开他的怀里，她低着头说：“谢谢。”

商阙的手里空了下来，柔软顺滑的发丝却像是还绕着他的指间一样。

他的手指错了错，温声说：“不客气。走吧。”

走出更衣室，工作人员等在大厅带他们去马厩选马。

季桐是第一次骑马，马场有教练，但商阙没要，他挑了一匹温顺的成年母马，牵到跑马场，让季桐尝试着自己上马。

“别怕，我在旁边，不会有事的。”

季桐点点头，但还是紧张。她深吸一口气，抓住马鞍，踩着马镫，像是老一辈的人跨上自行车一样跨上去。

视野陡然拔高，马匹大概是感觉到背上的重量，原地踱步了几下，又很快被商阙安抚得平静下来。

季桐抓着马鞍不松手，低头去看商阙。

这个视角很难得，商阙比她高出半个头，通常只有他俯视她的份。

但改变的也只有视角，商阙的表情依旧平和而包容，他牵着缰绳仰头看着她，反倒更像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

天上厚重的云层这时候突然露出个破口来，阳光洒落下来。

季桐看到商阙的神情亮起来，棕黑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颜色变浅，像是块通透的琥珀，又像是布丁表层被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