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夏樱柠的背影消失在天台的红铁门之后，心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的前方是喧闹的场，我的后是湛蓝的天空，风着我的白校衫哗哗地响，冰凉的泪一滴一滴地打在襟上，又被风迅速。我哭了又笑了，原来情也可以是筹码，用它换到想要的东西。我笑了又哭了，光温明亮了整个世界，却忘记要到我的心里去走一走。

夏樱柠靠近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不是说了吗？我爸是校长……他选择保送我，别人肯定有些闲话，可是如果他选择保送你，是看重你的综合素质，喜你的灵气，谁还能说什么呢？”

“顾昭昭，你不会是想自杀吧？”

我眨了一下睛，想起爸爸曾经对我说的话，想起当时的我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一定会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读最好的专业，让他脸上增光。可是现在的我……

我冷笑：“我和他分开了，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和你在一起。”

“你退了也未必到我。”

我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发呆，望着脚底下的泥地想，如果我现在下去，我的脑袋砸在阶梯上会不会像个受了重击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脑浆是什么颜的呢？像西瓜一样丽吗……

每个月向二伯母要生活费成为我生活中最痛苦的事。爸爸留给我的积蓄和卖房的钱足够支持我到大学毕业，可是钱都由二伯母着，每次我向她要生活费和额外的学习资料费时，她的脸就会难看得像一整个月都在便秘。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能傻事。”夏樱柠说，“因为你现在的生命不只是属于你自己，还属于你死去的亲人，你的肩上承载着他们的希望。”

夏樱柠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柔声说：“那就是我和他的事情了。这件事你可以考虑几天再告诉我，期限是月底，等保送名单来了就没机会了。”

我过了许久才听懂夏樱柠的话，缓慢地扭过去看她，不知她是什么时候来到我旁的。

我看着她，平静地问：“换条件呢？”

“昭昭啊，不是二伯母舍不得多给你，只是现在的价真的涨得很快，钱不值钱啊。你别看你们家那房大的，其实卖了不值几个钱，不知够不够你念大学的。你们学校也真是的，怎么老是要钱……你堂弟想学画画，你二伯又是个没用的东西，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他烟的……”

我的视线又投向前方，目光游离没有焦：“我要翻牌什么？怎么翻？我的爸爸又不能死而复生。”

“顾昭昭，事情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呢，活着，就永远有希望翻牌。”

她低笑了一下，将被风的发丝拨到耳后：“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你知吧？我爸爸是校长，我们学校今年争取到三个保送C大的名额，候选名单的有六个人，有你有我，而我，可以退。”

对我，她不太说难听的话，但是每次我问她要过钱之后，当天晚上她必然会和二伯大吵一架，指桑骂槐的骂词，其间还夹杂着堂弟的方言：“你们不要吵了好吗？烦死人了！那个拖油瓶没来的时候不都好好儿的吗？

“离开骆轶航，并且要让他彻底死心，再狠狠地抛弃他。”

我突然看向夏樱柠，说：“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