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小女孩脾气——沈如晚别开。

“没让你走。”沈如晚瞥她一。

如今还来往的人里，只有章清昱知，沈如晚绝不只是习得一鳞半爪的异人，而是真正神通盖世的修仙者，在凡人里，是足够称一声神仙的。

“啊？”章清昱微怔。

维护蓬山远近的安宁、惩治邪修，本就是巡弟的职责，沈如晚义不容辞，据那一信息，很快找到邪修，救了包括章清昱在内的许多凡人女童和少女。

沈如晚目光在章清昱素面无、袖打了细补丁的衣裙上逡巡了片刻。

沈如晚想到这里，微微抿，冷冷一拂袖，“罢了。”

“我还没去过东仪岛，不知岛上是什么风光。”她不咸不淡地说，“既然你来请我，去客郊游一番，也未尝不可。”

章清昱松了气，转又苦笑，“我就知，舅父无非是觉得您对我有些青睐，也许看在我的面上，就愿意来岛上了。那盘算，您一就能看来。只怕，章家能拿来的谢礼，您也半看不上的。”

者的青，学来一二凡人也能掌握的异术，仍是.凡胎，普通人见了引以为奇，却也见怪不怪。

不过沈如晚本不在意这些。

昔日女童成了寄人篱下的少女，而当日正气凛然的少女修士，在世味百态里了一遭，终是带着震烁大半个修仙界的赫赫凶名，心甘情愿地隐没在红尘俗世里。

章员外不知沈如晚的份，但总归知异人大多格狷傲，拿着真金白银也未必能请来，便把主意打到外甥女和沈如晚似乎有些亲近的关系上。章清昱明知他的盘算并不靠谱，但寄人篱下，也只能惴惴地跑上这一趟。

沈如晚微微沉。

“没，我就是兴。”章清昱角翘得的，眉愁意都在这笑意里散去，少女的轻快，“等沈到了东仪岛，我一定带你好好地逛遍好风光！”

女儿找回来后，章清昱的母亲便求沈如晚带女儿回蓬山修仙。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惜章清昱资质不足，又绝不愿和母亲分别，一切便作罢。

旁人的识趣，并不是她的幸事，而恰恰是他们自己的幸事。

“这些事，你便是说给旁人听，我也不怎么在意。”沈如晚打断她，“这临邬城里，没有人能让我悖着心意事。”

这还是重逢后，章清昱第一次见沈如晚施展这么惊人的术法。从前沈如晚多

其实章员外的揣测也不算空来风，沈如晚对章清昱确实有几分照拂之意。

“你笑什么？”沈如晚睨她。

十来年前，章清昱只有五六岁，尚未来到东仪岛，跟着母亲生活，不慎被邪修掳走，章清昱的母亲叫天天不应，正遇上彼时还在蓬山巡执勤的沈如晚，便求沈如晚救救女儿。

从东仪岛到沈氏坊，章清昱足足走了五个时辰，但从沈氏坊到东仪岛，却只需要一眨。

这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章清昱隐约知沈如晚有多大本事，连那些神通惊人的仙长也要对她服膺，沈如晚又怎么会看得上章家这凡俗乡望拿来的报酬呢？

正是她这无所顾忌、只想过平静生活的态度，让所有看她孑然一便觉可以占便宜的人纷纷在下手前便识时务地退走。

神通莫测，自然随心所。

沈如晚只是坐在那里，伸手在章清昱手腕上轻轻一搭，瞬息千里，转便至临邬城外的邬仙湖畔。

章清昱以为她是送客，不由局促地站起。

一别经年，再相遇，便是十年之后。

章清昱听了这话，脸上立刻又惊又喜之，攥着衣角看过来，目光在沈如晚面上打了个转，忽然又抿笑了一下——沈是特意照拂她，这才愿意去东仪岛，却偏偏要说自己只是想看东仪岛风光，真是……

沈如晚从不在周遭凡人面前夸耀自己的术法，但也从来不避讳使用。